北大女生包丽自杀事件近日传出进展。包丽男友牟某某涉嫌“虐待罪”被逮捕后,该案曾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,现又移回检察院,近期内将出结果。 记者获取了牟某某涉嫌虐待包丽的更多信息,其为了阻止包丽与其分手,曾伪造自杀后洗胃的医疗证明来恐吓对方,另外,恢复后的聊天记录表明,其对包丽并不限于精神虐待,还曾动手打过。此外,事发当天找到包丽并发现其服药自杀后,牟某某曾疑骗民警说女友没自杀。
据包丽母亲介绍,女儿自杀之后,其手机曾被牟某某控制长达一周。她怀疑牟某某删除了对己不利的内容,便于2020年1月将手机交给警方,要求恢复可能删除的内容,“恢复费(花了)4万多”,证实聊天记录确实曾被删除过。 恢复的一段聊天记录表明,2019年5月15日凌晨,牟某某在疑似动手打过包丽之后,在微信里向后者道歉。包丽最初不接受道歉,表示“再怎么任性都可以,但是不能打她哦”。但牟某某不同意分手,他一边承认自己有错,一边表示包丽也有“不对”:我今天打你了,我不对,但是你今天不理我,你不对,我原谅你了。经过长达三小时的纠缠后,包丽尽管表示“不想经历一个悲惨的人生”“对我们的未来,由期待变成害怕了”,但最终仍然选择原谅男友。 19年10月9日下午,包丽失联之后,第一个意识到其可能自杀的人便是牟某某——包丽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是向他“谢罪”。之后,他通过与包丽手机位置共享功能,将包丽的位置定位于中关村一家旅馆附近。 当天20时许,牟某某向海淀派出所报警,称其女友要轻生。民警接报后立即出警,与牟某某一起找人,但没找到。后来找到上述旅馆,牟某某提出查看监控,由于时间过长,牟某某说自行查看,民警离开。21时许,民警接到旅馆物业监控室电话,说发现包丽,民警与牟某某一起赶到该旅馆,从监控录像中发现包丽在18时左右上了旅馆11层,后又下楼。牟某某表示将继续查看监控,民警再次离开,离开前告知牟有需要可联系民警。 22:46,海淀派出所民警电话询问牟某某,牟表示找到包丽,但没提包丽自杀。数分钟后,民警再次联系牟某某,特意问其包丽是否有自残自杀行为,牟某某称包丽“确实没有自残自杀行为”,只是由于吃了晕车药感觉不适,民警问其是否需要协助,牟说不需要。 另据包丽母亲介绍,牟某某找到包丽后,并没有叫救护车,而是先给灌水,过了二十多分钟才送医院救治。 这并非是包丽第一次服药自杀。包丽母亲称女儿在19年8月30日也曾服药自杀过一次,还喊了救护车,牟某某也知道。包丽同学证实,19年8月30日下午,包丽与她曾在微信上联系。两人的聊天记录显示,包丽对同学说“有个朋友吃了30多粒中成药的胶囊”,问她“严重吗,我要不要帮她叫个救护车”。同学问包丽吃的是“什么药”,后者说是“安眠胶囊”。 在包丽19年8月30日那次服药自杀前一天晚上,牟某某曾与其发生争吵,他怀疑包丽主动找前男友,对其进行辱骂,逼问。
19年7月15日,牟某某让包丽说出微信密码,随后恢复了包丽与前男友的微信聊天记录。其中有一段显示,包丽与前男友每周出去住一次,而包丽此前似乎曾对牟某某说过,自己与前男友每两周出去住一次,牟某某由此认为包丽骗了他,而包丽也为此感到愧疚。 在与前男友的聊天记录被牟某某恢复前,包丽还不时顶撞对方,在此之后就再不敢反抗了。而牟某某此后则一心报复包丽,动不动就拿前男友的事来折磨女儿。 19年8月,包丽曾趁暑假回广东老家待了8天。聊天记录显示,这次回老家之前,包丽曾对一位室友说要跟牟某某分手,要回去“疗伤”,“我真的想不到再走下去的办法了”“我现在已经对爱情感到厌恶”。 在这期间,包丽与牟某某在微信交流中多次暴发冲突,牟某某曾多次发微信辱骂包丽,最后一次一口气发送四十余条。 牟某某再次扬言要死,他还采取了行动——19年8月9日中午,他将一张刚服用过量安眠药后洗胃的“诊断证明”拍照发给包丽,“你是不是很得意啊,我不敢死,对不对?” 这份“诊断证明”盖有中日友好医院的诊断证明公章,所写患者姓名为“牟某某”,其临床诊断为“过量服用安眠药”,医生建议“洗胃后定期复查”,上面还有一姚姓医生的手写签名。 然而,警方曾就此到医院调查过,牟某某本人也承认是假的。按照牟某某对警方的供述,他辩解说自己那天确实吃了安眠药,只是没去洗胃,之所以把假证明发给包丽,是想让包丽放心,告诉对方自己洗过胃没事了,而不是用来恐吓。 微信聊天记录显示,在牟某某此次“自杀”的当天,包丽就彻底否定了自己:“我想让你远离我这种垃圾,我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女孩。”她如此贬低自己,并承认自己“就是一切不好的源头”。 在牟某某“自杀”那天中午,她将牟洗胃的事情告诉了闺蜜,表示“不想看他这样”“我想回去”。 5天之后,她打消了与之分手的念头,回到了北京。包丽母亲说,一直到最后自杀,女儿也没想到那张诊断证明会是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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